四十年母校情
40年后,又去了一趟母校旧址--和平门。
踏进校门的那一刻,我百感交集,心一下空了--一切都变了,原来高高的校门文革中我们曾看着它倒下,从此就觉得校门口永远破败。今天,校门口依然很乱,但是校园里却焕然一新,我不认识了,这里不再是30多年前那个“我们”欢声笑语的地方了--新修的教学楼,新铺的暗红色的操场,新的喷泉,新的花坛,新栽的雪松......一切都在表示:这里已“旧貌换新颜”。
记得当时进入“第二道门”(我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个门),有一棵亭亭玉立的小松树,它那么标致,就像画上经常画的那样,虽然不高,但种在一个圆形的花坛里,很别致,也很有意义,是否喻意我们像这棵松树一样茁壮成长?那时,校园里有两棵很高大、挺拔的银杏树,它们茂盛的叶子煞是好看,春天是嫩绿、夏天是深绿、秋天则是金黄色的、一个个象小伞,我们曾捡大的、没残的夹在书页里;现在,这里也有两棵银杏树,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那两棵?怎么那么小呢,是我长大了还是不是原来的?总之,看着眼生;再往里走,“立泽楼”还在;当时的中学生宿舍楼还在,挂着一个什么招待所的牌子;原来的老师宿舍楼--“新生楼”也还在,“只是朱颜改”;再看看从我们一进校到走出校门都觉得它既神秘又有些恐怖的“图书馆楼”,当年那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没有了,整个楼亮亮堂堂地挂着一块“宣武区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匾之外,新安装的玻璃转门上赫然挂着“杏坛宾馆”的金字招牌;还想向小学楼走,可是过不去了,中间面目全非被分割成几个单位,堵死了,没能再看看小学楼和大饭厅。
10年前,我们班的一次聚会(也是我们进校30年时),我们曾走进了小学楼。那时此楼已挂着“北京市河北梆子剧团”的牌子了,我们的教室、宿舍,都已当作人家的宿舍在里面洗衣做饭、生儿育女过日子了。我们敲开了曾是“法五班教室”的那户人家,人家惊异地看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不知道我们要干吗,我们赶紧解释:这里原来是我们学校,这间是我们的教室,旧地重游来看看,人家倒也热情地说“看吧,看吧!”--有什么可看的?都变了,我们赶紧出来。我猜等我们一转身,人家肯定有结论--“神经病”!但是我们仍然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有的男生还开玩笑说:“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小时侯就想进女生宿舍,总也没机会,今天了却心愿了!”
对于小学楼,我们好象有一种特殊的感情。30多年前盖小学楼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我们当时虽小,但也参加了建校的义务劳动。我们的任务是抬土--两个人一根扁担一个筐,好象袁苑为此还被钉子扎了脚,总之,我们为建小学楼也算付出心血了吧。小学楼建成是65年新年前,搬进新楼时我们真高兴,不仅都是新的,楼道里有乒乓球台子,课间休息打球特别方便;而且,这里还是赵小辉同学为了练臂力举椅子的地方;最让我们高兴的是站在宿舍里(我们住四层)就能看见电报大楼的大钟。每天熄了灯生活老师走了,我们就开始嘁嘁喳喳地说话,直到10点有时11点才慢慢安静下来。
为此,那年的新年联欢会格外隆重,新年和新小学楼的庆祝会一起开。林爱琼老师根据庆祝十三陵水库建成的一个大合唱而改编由我们小学合唱团演唱的一首歌,我尚记得几句歌词:
联欢会上热情洋溢, 悠扬的歌声四处起;
歌声满载着我们的敬意, 插上翅膀飞向工地。
啊......
歌唱工人叔叔,
为我们建设新校舍, 不怕风来不怕雨。
一晃40年了,当年我们美丽的校园如今已变了模样,虽然从道理上能接受--历史、社会在前进,我们不仅长大,而且已经变老;但是,感情上真的不那么好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赵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