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前忆初恋
                                   
   记六五级小三英聚会

史晓帆

   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六五级英三班的聚会选在二月十三日，“情人节”的前夜，这样的聚会不浪漫一点对得起上苍吗？

晚餐开始，从巴黎回京探亲的史晓帆提议男女生插开坐。这套餐桌礼仪是她从法国学来的，无论是非正式的家宴还是正式外交或商业宴会，法国人都这么排座位，这样既迎合了异性相吸的人性又能够营造出浪漫的气氛，何乐而不为呢？

忘了是哪位好事者挑的头，入席不久，话题就转到男女情爱上。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但又仿佛发生在昨天：在位于和平门的外语附校，琉璃塔下，紫藤萝边，一群情窦初开的十三、四岁的男孩儿和女孩儿，就这么悄悄地爱上了，相爱也好，单相思也好，一切都那么自然地发生了，尽管是在那动荡不安的年代。后来，这群朝夕相处的孩子们稍微长大了点，他们之间的故事又随着学校的迁移而继续在苏州街的校园内上演着……

陈雁同学无疑是聚会上的中心说客（见集体照第一排女生中间者），凭着极高的表演天赋，这位本该从事戏剧专业的商人在酒精的作用下，用极其夸张的语言，连编带咋，把全桌七个女生当年是如何将男生搞定的数落一个遍，其中一个女生曾吸引过两个男生的眼球，另一 个女生为六个男生所倾慕，还有一个女生先说是迷倒了八个男生，后来又成了二十个。陈雁讲的均是小男孩儿对小女孩儿的暗恋，早已成为别人贤妻的女当事人们当时并不知情，难怪她们都听得心迷神乱，目瞪口呆了。

谁说处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只会造反不谙世事？当年的小毛孩们“择偶”的标准绝不比任何时代低。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那美若天仙的脸蛋，那高雅温柔的气质，那灵秀活泼的性格，都足以使男孩子们想入非非，坠入情网而难以自拔。当年的风流少年如今仍记得“梦中情人”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衣着穿戴，并为此而酒性大发。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昨晚的真正女主角缺席了。大家都知道，我们英三班曾拥有两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她们曾把多少男生搞得魂不守舍，若不受那个年代的限制，真不知有多少男生要为她俩而展开决斗，而这种决斗绝对是跨班级、跨年级的。尽管目前她俩远居美国，但仍牵动着不少男生的春心。十多年前一次我班男生聚会，就有情不自禁者提议给其中的一位美人打个电话，而且还真达到了目的。据说外班有位男生，至今在高尔夫球场上挥杆时也会想到远方的美人而黯然。在昨天的聚会上，大家谈到方卫平兄那篇“拍婆子”的文章，就有人企图考证那“婆子”是否就是吾班美女也。此时的小弟弟们一定为大哥哥差点抢走自家美人而醋溜溜的。

中国女人在情爱中往往扮演被动的角色，不像西方女人那么敢打敢冲。但女人其实天生更浪漫更多情。昨晚在座的女生虽比男生少了许多张扬，但闺中密友们又怎能忘记当年是怎样悄悄地相互倾诉初恋，又是怎样偷偷地书写情书的。大家还不禁回忆起一段轶事：初三时，我班一位女生神魂颠倒地爱上一位高年级帅哥，但出于慎重，却将写给心上人的情书撕成了碎片。不幸的是，碎片落入本班一男生手中，这位男生像侦探般将碎纸片拼凑起来发现了其中的奥秘，于是，这位女生及其女友们都成了男生们怀疑和起哄的对象，这一消息还传入那位白马王子的耳中，从而引起一段跨年级的“丑闻”。在昨晚的聚会上，当年故事中的一位女配角还直喊冤枉，并希望有机会澄清“历史真相”。其实，即使在那个制造情感荒原的年代，少男少女之间的情爱也从未泯灭过。出于好奇，我向昨晚参加聚会的一位当年十分要求上进的女生打听初恋，答曰从初三上半年就开始了。

在昨晚的聚会上，大家起哄着让别人讲出初恋的故事，但久经历练的我们却似乎还带着几分羞涩，还不那么坦荡。出于保护自己和别人隐私的需要，肚子里的故事也不太好往外抖落。我想，再等十年二十年，等我们到了“耳顺”和“从心所欲”之年时，男女主角们再坐在一起，好好讲述一下我们同学之间的故事，然后请几个高人再出一本书吧。这本书的名字为什么不能叫做《外附情史》呢。

                         2007年2月14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