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生 纪 实

中学时代之五――同学姓名说

穆小芒

    （日前，在网上，匆忙中将学友的名字写错。真是不好意思。故有此文。）

   本人绝非测字先生，亦非名姓学家。而是在外附开学的第一天，老师点名、同学互相认识时，就觉得外附同学的名字真的挺有趣。先声明，此文绝无唐突各位的意思，只是记录当年的童心。

 一、‘大大小小’‘重重迭迭’

那年头不知怎么闹的，是爹妈头脑简单，还是商量好了，给起的名字不是大就是小。

“大正”、“大公”、“大林”、“大北”、“大力”、“大鹏”。

“小美”、“小慧”、“小卫”、“小波”、“小华”、“小营”、“小虎”、“小燕”、“小明”、各位稍稍抬抬眼皮，就能看到“小芒”。“晓”字的还另有数位。

“大”字里男生占绝对优势，不知是否大男子主义在作怪。“小”字中则男女各半。“大”字表现出力量、能力；“小”的称谓，则多几分亲昵之感。当年同学间相互称呼，姓和名仅两字的多称全名，三字组合的多只称名，不呼姓。男女同学间则假道学，都是全名称谓。随着相与时间的增加，同学间的称呼越来越随便。象上述大大小小的名字，叫着更多亲近之情。无怪乎，一幅“小平，你好！”的标语，顿时将领袖和百姓拉近许多。

迭字的也特别多。

“娟娟”、“珊珊”、“姗姗”、“汀汀”、“宝宝”、“正正”、“莹莹”、“援援”

起迭名的多为女生，叫起来朗朗上口，特大家闺秀，还特嫩，特水灵。绝没有“翠花”、“兰花”之类的感觉。

其实，名字也反映了某一时代的特点。刚解放，人们对胜利的喜悦、对新生活的企盼，象“新华”、“胜利”、“庆华”、“援朝”等真是生如其时。当然更多的还是表达了父母对子女的钟爱和期望。

 二、奇妙组合

160名学生，从概率上讲，姓名能牵扯到一起的情况应是少之又少。可是这160位中偏偏能凑出有趣的组合。

如：有一位“大林”，同班竟有一个“二林”，且同姓！大可顺着排出“三林”、“四林”至“N”个林。

又：某位叫“光新”、另位叫“光奇”！“新”“奇”不说，也是同姓！

有“大公”、又来一位“大正”，公且正。

某生“学明”，另位“学彩”又是同姓，真好象到外附来续家谱似的。

末字相同的也不少：“志明”、“慧明”、“学明”、“光明”、“毅明”、“小明”、“泽明”、总之，一片光明！

三、改名浪潮

文革开始，红卫兵砸四旧造反，受到毛老人家接见。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讯问某小将代表的名字，答：X彬彬，文质彬彬之彬。主席说：“要武吗！”第二天在党报上即有重头文章称，该小将得此金口御批，立即改名为：X要武。一夜之间不知有多少随着改名换姓的。可不是，名字要都是花呀草呀的，这人能是革命者吗？！换句话说，要革命先从户口本干起。

我们几个攒搗着班长也改名。虽然那时还不知道专利，但人家“彬彬”已然用了御批的“要武”，再改“要武”似乎有占便宜及附势之嫌，甚或大有不敬之罪！于是，几位开始极为认真地研究最高指示。主席说：“要武吗！”“要武”被正主子用了。但还有一“吗”字可用。因而可改成“X吗”。只是口语时“吗”“妈”不分，很可能被误听为邻居街坊里的“大妈”。如稍稍借用中间的“武”字，可改成“武吗”。欲又有可能错成“五妈”，那还得找另外四个妈去，太麻烦了。

我思考良久，提一新议，改成“X！”。书写既易，又与他人截然不同，定可名震天下。果然，此议一提出，立即得到弟兄们的喝彩。一致拍案叫绝。只是当事人死活不同意。大街上见面一嗓子“嗨，X惊叹号，吃了吗？”或昵称“惊叹，上哪儿去？”就怕旁边的路人都惊叹了。是啊，标点符号上名姓谱，当然是惊世骇俗。真真是前无古人之举了。

未想到，若干年后，竟有人邯郸学步。牛群、冯巩两个小子，春晚讽刺公款吃喝的相声：领导，冒号！一炮红遍全国。恨得我牙根疼。早他们二十余年的原创、专利、发明、绝想，被他们占了便宜。特别是，新年一上班，手下那帮坏小，见到我，乐滋滋的就叫：冒号，新年好！行！真是报应！原本給别人起的名字，竟扣到自己头上了。

 四、另类名字

外附的人爱琢磨。文革中改叫“红军”的恐怕数以万计，但就鲜有叫“八路”的；“立新”，恐怕得成百上千。可是，“立新”前面那两个字“破旧”就几乎没人用。但，不破旧，又怎立新呢！于是，我们立志要用“破旧”给谁起个名。弟兄们经讨论，一致决定将此名强烈推荐给一“陈”姓人氏，建议将名字改为：陈破旧！多响当当的名字。当然，你不能故意拉长音把每一个字都念哪么清楚：“陈”“破”“旧”！名字，名字，得连着念，绝不应憋着什么主意一个词一个词地去查词意。尽管该同志没有接受这么好的名字，我们不搭理那个，私下全管他叫“陈破旧”。

在那个火热的年代，什么都是红通通的。班里偏偏有个同学顶风上，要降降温，给自己改名“朔冰”。好象取意于“冻死苍蝇不足奇”，或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壮阔景象。可我们总觉得欠缺深度和广度，对，还有力度。经多次论证，弟兄们提出一更形象、更准确、更人性的称呼：“僵尸”！相信不仅是其本人，他人乍听此名亦会毛骨耸然，如坠冰中。岂不比“朔冰”要凉。

五、“芒”还是不忙

我自己这名起得不太理想。据父母讲，好象取意于“光芒万丈”。可我觉得当年他们自己也没准主意。在我小时的病历里，有“小弟”、“小虎”诸多写法。反正预谋中间有个‘小’字，是不言而喻的了。

小学时，因总受表彰，这三字尽让人叨咕了。不知是老师的字草，还是校长的眼神不好，把“小芒”念成“小芝”、“小艺”好几次。不过，这几个字也的确笔划、字形都相近。另外，反正是受表扬，领奖状，念成阿猫阿狗也无所谓。另外，我也得给校长点面子。要是宣布处分，那可得弄清楚喽！

有好事者从相书上帮我查过这名字起得好坏，好象仅有60几分。广东人讲话了“麻麻地”。

我也觉得不是太理想，这辈子到这会儿了，没闲过，可也没什么成绩。一直小忙活着。我本来想，大老爷们儿，不能一辈子“小”“小”的。等长大了，就改成“大芒”；老了，就改成“老芒”！又一琢磨，不行，那不得累一辈子！“老芒”改“不芒”，那该多滋润。

   想想，也没敢动，“不忙”那不自己给自己“下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