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朝街的窗前，

 

一支绿杨的枝条

 

正散发着入夜的香气。

 

它，给我广漠的心怀，

 

带来一丝悠远的清香，

 

一缕沉沉的忧郁。

 

此刻，月夜一样也

 

照临着他，

 

这远行的人，在小城的另一角上，

 

进入行前最后一晚的安憇。

 

我从遥远的沙漠走来，

 

踏上南国青翠的群山，

 

迎着潇潇不停的秋雨。

 

我从祖国富饶的草原走来，

 

两脚还沾着

 

大青山脚下的黑泥。

 

我从我们民族

 

光荣与屈辱的

 

历史积累中走来，

 

严寒酷暑熬炼出的热情，

 

还在我心头凝聚。

 

可没想到，

 

却在这个阴郁的山谷里，

 

与这个远方的少年相遇。

 

眼神比语言更锋利，

 

无声比有声更有力。

 

在他苍白的额下

 

那双眼睛里，

 

我读出了另一种似也熟识的天地，

 

和另一样也曾有过的心绪。

 

他病弱的身影

 

已永远消失，

 

四周只剩山谷的沉寂。

 

夜风吹动着飒飒的竹林，

 

高天飘洒着深秋的小雨。

 

我又重新踏上我的旅程，

 

脑海里仍响着那无声的语句。

 

愉快，而从容，

 

自信，而进取。

 

人，是个多么美好的事物，

 

人生是这样的丰富而美丽。

 

“虚伪，是奴隶与主人的宗教，

 

真理，才是自由人的上帝！“

 

啊，绿竹---

 

啊，清溪---

 

 我呼吸着这满山的清香，

 

     我挥动着我青春的手臂，

 

     我愿更加辛勤地耕耘，

 

     我将贡献出全部活力。

 

     创造生活，让它更美好，

 

     创造未来，让它更壮丽！

 

     一个强大的民族，

 

     一个富裕的民族，

 

     一个文明的民族，

 

     一个进步的民族，

 

     一个自由的民族，

 

     一个幸福快乐的民族，

 

     必将在祖国的土地上

 

     发挥她无限的历史威力！

 

          一九七七年十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