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出心

 

有怎样一种怅远，

 

也想不出什么语言

 

能表达这种异味的甘甜；

 

十万里撼天的雷电

 

都可在海中熄灭，

 

还有什么苦恼的心灵

 

不能痛饮爱情的清泉？

 

我曾久久地徘徊在落潮的海边，

 

眺望着远方晚霞烧红的海平线。

 

生活熄灭了那痴迷期待的火花，

 

引我走上艰苦又平凡的实践。

 

平凡的日子，将更大的苦恼

 

播种在我的心间，

 

沉默中的焦虑，将成人的皱纹

 

刻在我的额前。

 

我毕竟已不是过去的人，

 

可愿望---还是那少年的愿望

 

使我迷恋!

 

我曾相信, 该再没有什么情感

 

能比爱情更甘甜,

 

可真正的满足

 

从未曾陶醉过我的心田;

 

莫非人已衰老

 

不配再尝幸福的金酒,

 

莫是我心怀的温情

 

本来就枯少得可怜?

 

转望飞越长天的海燕,

 

俯视我细雨蒙蒙的家园.

 

千百万劳作的脊背

 

闪现在薄收的麦田里,

 

一重重新的梦境

 

缭绕在己逝王朝的宫殿.

 

我品尝着大地递来的这杯醇酒,

 

似苦微甘

 

可以奋进, 也可以苟延,

 

我饱尝过理想的金河水的灵魂,

 

正经受着启蒙恶魔的另一番考验.

 

啊,

 

一只勇武的雄

 

却仍在我头顶上盘旋,

 

那是我朋友自由的灵魂

 

傲翔在山巅,

 

“鹰啊, 请告诉我

 

你可真曾见到山那边

 

我们理想中的乐园?”

 

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

 

鹰, 他抬起了

 

那双阴郁威严的眼睛,

 

直望远方的地平线.

 

正像我朋友燃烧的目光,

 

闪烁在那个不幸的窗前.

 

                          一九七一年